这本集子,选了70年代、80年代、90年代初的作品。其中80年代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画扇面。
山水、大写意花鸟的作品,都是未放入。我的想法是不愿把画集搞得像“杂货铺”。将来有条件的话,另出扇面专集和山水画集。
花鸟画,是我喜爱的项目。现代的花鸟画,大多走齐、潘、吴、任的道路。倾向于大写、大意、求索于不成为大师則成大家之列。结果有些大家画得不知在画什么其“大意”到有如抽象一般。这种脱离生活。脱离实际的“大写意”无疑是误了自己的一生。
我不愿随此大流,要另选道路。我爱宋人山水境的花鸟画;现实中的山水境花和鸟,一草一木常是我神往。于是立定生意,选此为目标深入山涧流泉、乱石、杂树、瓜棚、汀洲,寻找我喜爱的世界。
宋人的造型。勾勒,倪云林、黄鹤山人、石涛的笔墨,岭南二高的“撞破”是我永远取之不尽的技法宝库。
有时,在用笔上(羊、狼毛)用纸、用色、用线、用墨、意境、造型、立意于新的要求和计划,往往会步至另一个境界,有新的开括。
动物画,是我近年较专心的项目。平时,我很喜爱动物,它们灵活矫健、样态可爱,常常是我看得入迷。
刘奎龄,刘继卣先生的动物画,是我效法的榜样,他两准确的造形,精炼的笔墨,画出的动物、形神兼备。特别是对毛质的表达,已经是在时人,前人之上了。在美术史上,是有着重要位置的动物画家。
限于时代的条件,他两未能深入动物野生地带,进行实地观察,又或是未能看到更多的野生动物的电视、电影,因此,对动物意境的表达,过多的人工设计和想象未有“野的意味”。倒象如“家养”,在这点上,我有所分道。
高剑父先生披离古拙的笔墨、“野”的意境、我试来个南北搭配。要求只能效法、都不能似,还要有新意。
我看到,作品是一段时间的笔墨和见解的结晶,随着时间的推移、笔墨和见解会产生变化,有不同的侧重,晚年的“专一”“成熟”,是不能取代早年的“敏锐”“和幼稚”的。如果两相比较,内心上会现出微微的笑。这种笑,大概是有所追求的不和满足吧!
平时,我喜欢画草稿,在饭前、饭后、旅途、开会、睡前,总子有闲、有笔有纸,就画起来,有时规定要完成一个数目,日积月累,这些小稿超过万件以上,如果加变化,那当在10万件以上了。
集子中的花鸟和动物画,都是从那些小稿中选出来、再经加减而成的。
剩下的小稿,我想:要成为作品,大概怎么画也花不完了。岁月不饶人,我需要有集中、有选择才行,那些未能成画的,我感到遗憾之至了。
艺术是一个竞技性很强“技”和“识”的产物。淘汰性威胁着每一个人。这种“淘汰”有现时代和历史的淘汰。有些现时是名家历史却过不了关。有些现时不是名家,历史却有着重要的一页。这似乎是历史与现实在开玩笑。这种“玩笑”却真实的存在着。
有些人把功夫都花在宣传和活动上,有些人只弹弹唱唱,动口却不动手;有些人经年累月地在画很少数几幅画,很多时间在空虚中度过。我以为这些人必将受到淘汰。
踏踏实实,勤勤恳恳,把功夫下在“深”和“广”上天道酬勤必定应证。
植 谦 -1992.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