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遍来讲，儿童绘画是经过“涂鸦、象征、叙事、写实”四个阶段来认识世界并与逐渐形成与外界沟通交流的一种“语言”。从涂鸦期到象征、叙事期的转变，也是从图形表现思维的不知觉性到“图说”理性思维的一个转变。一般来讲，较强的叙事性具有以下几个特征，即记录对事物的印象，描述对事物的理解与感受，讲故事和表达情感。
看儿童绘画不仅仅是看他们对绘画技能掌握多少(这是其次），还应该看到不同时期儿童绘画作品里多种潜能的综合体现。这是成人正确了解儿童记忆印象、成长心理的一扇窗户。张德圣小朋友的绘画，强烈的象征与叙事过程所呈现的画面图式、感观与“风格”，也正是众多孩童学习美术过程体现与并产生美术兴趣的普遍规律。
下面我从张德圣小朋友几幅绘画作品，来谈谈儿童绘画的象征性与叙事性特点。
一、记录对事物的印象。如《海洋世界》这幅作品，画面以夸张的海浪主体，人物的活动是在真实体验海浪与一些钓鱼、玩水等观感或活动体验后产生的心理故事，并以绘画的象征与叙事形式来记录这种印象。这种不成熟的经验（理解）与幼稚的童话般绘画（造型），把这年龄段孩子的童真与认识世界的视角真实呈现了出来，具有事件再现的真实，也为我们成年人正确看待儿童世界、了解儿童心理变化的一个真实的窗口。画面上的冲浪、钓鱼、网鱼等人物活动是孩子生活里最愉悦的生活向往，这种愉悦还以孩子喜爱的小熊、小兔、蜗牛等与海洋不相干的小动物为陪衬，更具儿童生活的象征性。这种儿童化的表达形式，正是不自觉地将自然图像转化为叙事图式的典型案例，自此孩子开始变得有一定理性表达的倾向性了。
《 海洋世界 》 张德圣 6岁
二、对事物的理解与感受。如《生命》这幅作品，据孩子妈妈讲，是孩子在幼儿园上了一堂生命教育课回来画的。我很差异，一位六岁的孩子对生命的诞生有如此情怀与精辟的“阐释”。画面里的精子像充满活力的小蝌蚪，带着欢乐向着卵巢奔去。其中一个精子，特别标注文字“女”，似乎这小男孩很希望妈妈带给他一个妹妹。画面从精子着床到胎儿形成再到成长，充满着象征意味，呈现了作者对生面的另一种童话般理解的叙事。这种超时空的画面结构，丰富的色彩与动态童趣，也反映了小作者对生面起源教育的粗线认知。这种叙事性表达，完全颠覆了涂鸦的随意，而取代为一种“理性”的感受。
《 生 命 》 张德圣 6岁
三、讲故事与表达情感。如《游公园》，画面以时间（先后做过的事）为主线，用图示的方法讲述了自己看孔雀、爬山、坐船、吃冰激凌与看书的场景。这种绘画结果往往是孩童们以最喜爱的绘画图式，向父母重复讲述一天开心的活动过程，表达自己过得愉快的情感。而绘画的造型与色彩在这里是其次的。这里，另一个叙事性特征，就是画面里出现的连续指示箭头，孩子很明显把箭头当做一种语言，与文字“先这样”“然后再这样”……表达出时间的先后与故事的转接。
《 游公园 》 张德圣 6岁
四、形象转移与联想。如《单车》，这副作品通过形与形之间的联系增强的了象征与叙事的意味。画面里车轮被演绎为花朵、果盘、人面，户外生活与游戏被植入其中。在孩子的眼里，物与物是分离的，只有同形状的物体才会被放进画面里，于是有了丰富的画面联想，使生活与联想成为整体。而这些形象并置与图像无序的穿插，并无事先计划，只有随性“记录”，只有象征作者无限的欢乐。要解读这些故事，只有倾听孩子们娓娓道来。
《 单 车 》 张德圣 6岁
毕加索说：“我能用很短的时间就画的像一位大师，却要用一生去学习画的像一个儿童。”说明孩童们的绘画与精神世界是充满童幻、童真与童趣的。当然，我们也该看到，当下的幼儿美术教育还是存在着对儿童自主表现力的囚禁，充斥着技术化的规训，甚至成为成人教育的某种功利。其结果，使得作为自主表达的儿童绘画被异化，绘画过程的高度示范化，割裂了绘画与儿童自主表现之间的天然联系，进而使儿童在绘画活动中先天赋予的象征与叙事天性被遮蔽。
了解每一位孩子的美术作品产生规律，了解他们在不同年龄阶段的重要美术特征，并能抓住这一特征因材施教，方能事半功倍。 于此，张德圣小朋友的绘画经历可以参照。
虚悟永生
2021年5月11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