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永生相识多年,其性情秉性,绘事喜好,作为同道知己,早已了然于心。永生科班出身,以西画油彩见长,二十年前来小榄工作之后,与我等好画之人混在一起,兴趣开始转移,学起了中国画。靠着秉性天赋,这些年不断有佳作呈现。前些日子,其将近作莲花尺幅系列与我观摩,嘱予作文以记之。
画面一铺开,我即为之眼前一亮,没想到憨厚呼呼的永生道兄,竟然有如此超凡脱俗之心境,关起门来画起了莲花,修起了佛性。
莲花在佛教中年被奉为圣物,是佛的象征。佛教宣传的西方极乐世界,比作清净不染的莲花境界,故有“莲邦”之称;《阿弥陀经》中描写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情景就是“极乐国土有七宝池,八功德水……池中莲花大如车轮。”在儒家的比德之中,莲花也享受崇高的地位,宋人周敦颐《爱莲说》一文有言: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”使莲花成为了君子的象征。永生心宽体胖,性憨情重,就外形而论,活脱一弥勒佛化身,与之相谈,忧愁烦恼顷刻烟消云散,甚有佛缘;更令人钦佩的是其虽具“有酒学仙,无酒学佛”的豪情,但待人接物处处显露君子之风。如此一来,其所作之莲花便被赋予了人画合一的审美愉悦。
观永生所作之莲花,用墨、构图、设色三者令人耳目一新。中国画,尤其是花鸟画,其对笔墨的要求甚高。古人作画之前,大都焚香沐浴,以来来写出高雅脱俗的作品,用墨自然是佳砚鲜磨,这样画出来的作品具有一种氤氲水气,空灵高古,不失神韵。永生反其道而为之,喜用宿墨、积墨,用山水式构图,效仿黄宾虹先生的笔墨技法来写花中君子,营造出一种斑驳透亮,清澈圆明的视觉境界。清人笪重光在其《画筌》中说到笔与墨的关系:“笔中用墨者巧,墨中用墨者能。墨以笔为筋骨,笔以墨为精英。笔渴时墨焦而屑,墨晕时笔化而溶。”纵观永生所写,其意、其境,无不应前人笔墨之妙思,而化为今日之佳作。 细细品鉴永生的莲花,新庭信步的用笔,和着山水图式的布局,在清雅秀劲的背后,隐约还透着一股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的禅味。人都是又私心的,能与别人分享的东西不多,同道论画,似乎是共同分享内心喜怒哀乐的少有途径。我自幼好画,虽年过不惑,仍在案台耕砚,参悟画中道理,为此常常感叹:人活着,能在一杯酒中沉醉,是一种超脱;能为一片荷塘感动,也算是一种幸福吧。
南国有嘉木,潇湘多才子。永生从湖南永州走来,看惯了柳河东先生文中所言的“黑质而白章”异蛇,也沐浴了那逾越千年,依旧清且涟漪的潭水。如今他正用潜心修习的佛性,借小石潭之水,写就了一片梵天净土般的莲花尺幅系列,愿与有缘人一起,洗净凡尘俗气,走进永生兄潜心营造的莲花世界。
中山市美协主席 黎柱成
2012-7-28夜